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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厌恶苏轼令他“不许入国门”,朝中大臣做了什么让他放下了偏见?

作者:未知点击量:71  来源:历史知识网

熙宁四年(1071),苏轼被贬出京,距离他上《贾谊论》的嘉祐六年(1061)刚好过去了十年。十年过去,觉得远胜贾谊的他却同样未能得志。在他此时许多书信尺牍中,屡屡有“大忤权贵”“颇为当柄者所愤,孤远恐不自全,日虞罪戾”,以及“不能降意委曲随世,其为齑粉必矣”(均出自苏轼《与子明九首》)之类自怨自艾的话。尽管他可以如是排解和粉饰,同时也获得了旧党“士大夫交口誉之”,然而代价是朝廷对他极不待见。熙宁十年(1077),苏轼在密州任期满回京述职,结果“有旨不许入国门”,即不允许他进汴京。他只能在京郊的范镇家暂住。北宋官场历来重内轻外,苏轼在地方上连续任职而不被调回京城,已经是贬黜,而朝廷明令他“不许入国门”,那更是将皇帝对他的反感表达得明白无误,不啻直言皇帝不想见他的面。

当然,后人很难分辨对苏轼的这种待遇是不是王珪蔡确吴充等人搞出来的幺蛾子,但能得到神宗首肯,至少说明皇帝依然没有重视苏轼,只把他当成一个反对新法的寻常臣子看待。不过事情也不是全无变化,由于苏轼在地方上做得有声有色,神宗多少还是对他的吏干留下了印象。因此,尽管苏轼在地方上对新法颇有牢骚,做了许多诗词讽刺,被沈括收集起来打了小报告,神宗看过之后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视为政见不同而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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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二年(1079)年,时移势迁,新法已经成为北宋朝廷不可争论的庙谟国是,执行效果也同神宗自己的皇帝权威直接挂上了钩,苏轼昔对新法的嘲讽就变成了“讪上”大罪。在宋神宗的默许下,“乌台诗案”爆发,苏轼从主政地方的二千石顿时沦为诏狱的阶下囚,被抓回京城御史台,在被关押审讯130天后才在各方斡旋博弈下获释。对苏轼来说,卷入文字狱固然是无妄之灾,但或许可称为因祸得福,正是在“乌台诗案”中,宋神宗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乌台诗案”爆发之后,朝野为苏轼说情人之多,超乎宋神宗的意料。苏轼的弟弟苏辙上了一篇情真意切《为兄轼下狱上书》,从亲情的角度出发,强烈诉诸神宗的恻隐之心。同时,致仕的前朝重臣张方平和范镇也纷纷上疏请求释放苏轼,他们作为苏轼的亲友和恩师,出面说情理所应当。说情者中不仅有中立的王安礼、吴充,甚至还有王安石章惇等新党成员。他们的意见很一致,苏轼有大才,应当予以保护。当时直舍人院的王安礼告诉宋神宗:“轼文士⋯⋯今一旦致于法,恐后世谓不能容才。”吴充进谏时也提醒说:“陛下以舜为法,而不能容一苏轼,何也?”章惇作为苏轼的同年,还特地向宋神宗指出,苏轼是“直言极谏科,擢为第一”,谏言本就是他使命,况且人才难得;而远在金陵的王安石近乎一锤定音地告诉宋神宗“岂有圣世而杀才士者乎?”

毋庸置疑,正是诸位立场、地位迥异臣僚的劝谏,才让宋神宗“惊曰:‘朕无他意’。”他可能真没意识到苏轼才华的价值,还在纠缠于往事。熙宁八年(1075),他在和王安石谈及被贬出京的苏轼时还说:“如苏轼辈为朝廷所废,皆深知其欺,然奉使者回辄称荐。”所言的“欺”乃“欺君罔上”之意。神宗认为苏轼“欺君”,不是什么小事,极可能是对苏轼在变法初期政治态度大逆转心怀不满,进而默许“乌台诗案”的发生。等到案件爆发之后,苏轼居然获得政敌王安石在内的朝野人士一致保荐,难免让神宗有所触动,特别是太皇太后曹氏在临终前专门告诉他,仁宗曾因为苏轼苏辙中“制科”试合格而“喜甚”,认为自己为后世子孙选拔出了两名太平宰相之才,此时让孝顺的神宗彻底重审了自己对苏轼的态度,最终从轻发落,只是将苏轼贬斥到黄州了结。

对心高气傲的苏轼来说,“乌台诗案”确为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在熙宁年间的官场心态其实朝廷看得很清楚,就像王安礼说的那样:“轼以才自奋,谓爵位可立取,顾碌碌如此,其中不能无觖望。”正是因为昔日自以为是的狂傲招来文字狱的大祸,让苏轼不能不有所反省。在被宽大处理后,他写诗云:“此灾何必深追咎,窃禄从来岂有因。”又云“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复用前韵二首》)均表现出一定的反思。毕竟,宋神宗正当壮年,如不出意外,苏轼还将在其统治下熬很久,如果还想在宦途上有所作为,那他就必须设法重获神宗青睐,换言之,就要调整自己的政治态度。不过好在经过一番折腾,宋神宗总算意识到苏轼是大才子,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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