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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0到1”和“1到N”:哪一个对世界更重要?

作者:未知点击量:221  来源:历史知识网

如果把毕昇的活字印刷比喻成“从0到1”,古登堡的铅活字印刷则是从“1到N”,在新模式的基础上创新化、在地化,把它打造为各方可参考的标杆推出去,他虽不是第一个用活字印刷的人,但他完善了印刷术各个方面的细节技术,使其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开创了印刷的新时代。

为了找到合适材质的金属活字,古登堡潜心试验各种不同的金属合金,以达到熔点低、易脱模、硬度合适等要求,最终决定使用加入锑的铅锡合金,因金属铅的熔点低(327℃),不必费大力气便可铸造,但硬度欠缺,加入锑(630℃)后可以保持低熔点、容易脱模,又不至于太柔软,承受得起印刷时成千金属活字上万次的挤压和磨损。若非美因茨周边地带是著名的冶金中心,古登堡本人对金属加工工艺尤为熟悉,很少有人会这么干,这算是古登堡的一大发明。

古拉丁文由21个字母组成,1个字母在1页里会出现数百次,排印一本书至少得备上数千个字母,像毕昇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实在是太麻烦。古登堡研制出字模浇铸铅合金字母活字技术,先在硬金属上刻出浮凸的阳文字范,再在软金属上敲打出一个阴文字模,然后将阴文字模置一模具中,浇灌铅锡合金,铸成若干个阳文活字,成形后人工修整为统一高度,方便印行,再根据试印出来的效果对活字进行优化。这意味着制造活字工作量的大大降低、生产效率的提高。

金属活字印刷对墨很讲究,中西莫不如此,适于在羊皮或牛皮纸上写字的水性油墨对金属附着力不够,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古登堡发明了一种含有亚麻籽油和松节油精的“油性墨”,有足够黏稠度,可以均匀附着在金属表面,在纸上呈现出均匀的色彩,凑近看发出强烈的光泽,据说这是古登堡借用了油漆匠人的配方,说是“墨”,实际上更像是清漆。

《诗篇》(1457)内页,首次在书里出现了3种颜色

《古登堡圣经》之所以可以让庇护二世“不戴眼镜都能看清”,是因为每个字母都由同等的压力印制而成,字迹很好辨认。这就是古登堡式印刷机带来的视觉效果。早期欧洲木版印刷和中国一样使用刷印法——用一把刷子把墨刷在木版上,盖上纸,在纸背用另一把干净刷子再刷一下——效果不好。因为欧洲纸偏硬,必须以沉重的压盘用力按压金属版上才能留下墨迹,古登堡受葡萄酒压榨机(美因茨一直是葡萄酒主要产区)发,将其改装成木制印刷机,底部座台上固定已排好的活字版,上面的压印板用铁制螺旋杆控制,可以调节高低,可上可下。螺旋杆用人力推动,以调节施压的强度。印刷时,先将墨刷在活字版上,再铺上纸,转动螺旋杆,通过压印板施以适当的压力,使活字版上的文字印在纸上,此为压印法。

从古登堡前期对造字、油墨和印刷机的准备和投入来看,绝非几日甚至几个月就能完成的事,难怪合伙人老把他告上法庭说他欠债不还,古登堡压根就没算过他的创业成本。《古登堡圣经》两栏40行向两栏42行的转变,也是古登堡心态的变化:在巨大的成本开销面前,能节省5%的纸张用量也是好的。他总是追求完美,又一次次做出让步,他想用羊皮纸印《圣经》,成本太高,只好用牛皮纸印个几十本,为此消耗了5000张小牛皮,他打算将所有章节标题印成红色,碍于时间、人力成本便放弃了,古登堡一边学习如何协调工人流水线印刷《圣经》,一边打着小算盘希望从中获利,终究还是完成了180本《圣经》的印制工作,中途因为需要现金周转,接了不少私活,这才有了后来与福斯特的关系破裂。

古登堡铅活字印刷术对后世之影响似乎怎么夸大都不过分,1480年,西欧各地拥有印刷机的城镇超过110个,比10年前增加了100个,到1500年时,欧洲大约250个出版印刷机构生产了约2.7万个版本的书籍,如果每个版本印刷500册,约有1300万本书在8400万人口中流通,但绝大部分为拉丁文印刷的宗教书,远到不了使更多人接触知识、摆脱愚昧的程度,印刷带来的巨大变革在古登堡逝后一百年才逐渐显现,乃至“今天的世界,无论好坏,都能追溯到古登堡这个源头”……

单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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