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夔龙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做过清朝最后一任直隶总督。
陈夔龙生于1857年,是贵州贵筑(今贵州省贵阳市)人,自幼家境贫寒,8岁时父亲去世,在母亲的抚养下长大。好在穷人的娃儿早懂事,陈夔龙从小就懂得勤奋读书,要走科举考试这条道路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在经过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后,1886年,陈夔龙进京参加会试金榜题名,考中进士,步入官场,人生翻开了新的篇章。
一个人想在晚清官场上混得开,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后台。陈夔龙是贫寒农家子弟,既无背景又无后台,几乎很难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好在他长得一表人才,还能言善道,很会讨上司的欢心,文章也写得不坏(美风仪,能文词,以敏干为上官所赏),因而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40来岁就当上了漕运总督。
由于在官场上左右逢源,长袖善舞,陈夔龙被誉为“巧宦”。这种称号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就见仁见智了。
1909年,62岁的陈夔龙步入人生巅峰,奉命出任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
直隶总督总管直隶地区的军民政务,位高权重,被称为清朝八大总督之首。能够担任直隶总督者,都是清廷十分信任和器重的股肱之臣,如曾国藩、李鸿章、张树声、王文韶等人。由此可见,陈夔龙在清廷里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陈夔龙是一名非常守旧的官员,坚守“祖宗成法”。对于这一点,陈夔龙从来没有隐瞒,反而引以为豪。他说:“所可以自慰者,厥有三端,一不联络新学家,二不敷衍留学生,三不延纳假名士。”他强烈反对张之洞等人废除科举制度,兴建新式学堂,说“宁知学堂之害,于今为烈,试问今日革命巨子,何一非学生造”,悲叹“科举一废,士气浮嚣,自由革命,遂成今日无父无君之变局”。对于1911年爆发的武昌起义,陈夔龙更是深恶痛绝,视为“大逆不道”之举,声称辛亥革命“作乱犯上,自取屠戮之戚”。
在风云激荡的清朝末年,陈夔龙保持这样的观点,自然会对时局产生很大的误判。
消息传出,舆论大哗。陈夔龙成为全国各大报刊批驳的对象,狼狈不堪。
更加难堪的还在后面。
温世霖被发配的路上,除了陕西、甘肃的总督、巡抚没有接见外,其余沿途地方官员都热情接待了他,嘘寒问暖,设置宴席,提供住宿,还奉送盘缠。押送人员也对温世霖呵护有加,待如上宾。温世霖这一路过去,根本不像朝廷犯人,而是一名出巡视察的高官。温世霖借此机会对沿途的工商经济、风土人情、民俗官风、教育状况等进行详细考察,写下了《昆仑旅行日记》一书。
这让陈夔龙的一张老脸往哪搁呀?
1911年10月10日,当著名的武昌起义爆发后,陈夔龙频频向清廷建言献策,建议将在武昌起义中应对失策的湖广总督瑞澄革除职务,将四川总督岑春煊调入收复武汉。清廷全部予以接纳。
武昌起义的爆发,使得清廷的统治土崩瓦解。全国各地督抚纷纷宣布独立。在这种局势之下,陈夔龙依然在直隶地区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防范革命党人的活动。当时,天津绅商学生发起独立请愿活动,陈夔龙一方面假意安抚,另一方面却悄悄派遣军队进行强力弹压。
然而,陈夔龙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螳螂挡车。辛亥革命的洪流,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当陈夔龙看到清廷已经进入覆灭阶段,回天无力时,只得告病去职,离任直隶总督。不久,溥仪和隆裕太后">隆裕太后便宣告退位,给享国近300年的清朝画下句号。由此,陈夔龙便成为清朝最后一任直隶总督。
进入民国时期,陈夔龙躲进了上海租界,当上了寓老,依靠为官几十年搜刮的民脂民膏过上了悠哉乐哉的晚年生活。
陈夔龙作为晚清遗老,终生怀念“皇恩浩荡”,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在抗战期间,没有投靠日本人,保持了民族气节。
1948,陈夔龙病逝于上海,享年91岁。那时候,他念念不忘的清朝已经覆灭了36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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