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明朝修筑的边墙长度居然只有一百余里

文｜原廓杨继正

宣镇以山川险境居多，平原较少，所以主要在山川险境地段修建关隘，或堵塞山路来达到阻击蒙古铁骑的目的。宣府镇的管辖范围达到一千三百余里，而根据《全边略记》的记载，在土木堡之战前不久，宣府只有“边堡凡三十九处”。另外，明初的宣府、大同两镇总计墩台不过360多座，可通人马的关隘有44处。一直到正统年间，墩台数量依然没有较大变化，宣府和大同的边防线加起来有二三千里，也就是说，当时宣府和大同两个边防形势最严峻的重镇，相当于每隔数十里，甚至上百里才能有一个墩台！《明实录》也记载，永乐年间明政府虽然在大同和北平附近修筑墩台，但是数量也并不多，墩台之间的距离也相对较远。比如永乐八年元月，明成祖下令自北京至居庸关沿途修建烟墩，关内关外每三十里修建一个，三十里设墩其实距离依然太远，根据成化年间余子俊的建议，沿边墩台需要一二里便设置一个。相比之下，宣府墩台大规模修筑的记载则不多，明政府在宣府的烟墩修筑工程大部分集中于靠近边境、地势险要的城堡。宣镇烟墩最密集的地方当属宣镇的独石口。在正统十二年（1447），“独石永宁等处墩台。每因岁终积雪春暖融入土故。易坏。间有隔越甚远者。哨瞭不相及。请增置墩台。自龙门乱泉寺起。至龙门卫迤西。共一百四十六座。分军列守从之。”这是到土木堡之战前，明朝对宣镇墩台最大规模的修筑。但这次修筑跟以往一样，依然仅仅只针对一个要冲，纵深地区仍缺少墩台。

另外，宣府镇关隘的数量和质量也并不乐观。明初宣府镇最险要、最具军事意义的关隘共14处，其中，西阳河、洗马林、张家口、新开堡、野狐岭关更为重中之重。关于这14个地方的武备情况，史籍上并无详细记载。土木堡之战前，一些较小关隘的建设情况如下：“大同宣府各边隘口甚多，虽设置栅榨，挑掘壕堑，但恐贼人窥伺越过⋯⋯”可见仅仅是用木栅栏来进行守备防御。那么守备人数是多少呢？“多则百人，少三五十人”，几十个人守备，虽然正统初年明朝曾对守卫关隘人数有些许增加，但并无多大改善。

大多数人所谓的“长城”，其实就是明代为防止北方蒙古部南下所修筑的“边墙”。《明实录》中，从洪武元年至正统末年，有记载的边墙修筑竟然只有一条记载，那是在永乐十年（1412）八月七日，明成祖敕边将于长安岭、野狐岭及兴和迤西，至洗马林等险要地区修筑石垣和壕堑以抵御蒙古人的入侵。很明显，当时明朝对于边墙的修筑并不热心。70年的时间里，明朝仅仅只在明成祖时期修建过一次，而且并没有大规模修筑。那么那次修筑的边墙到底有多长呢？根据《明实录》中提供的地名，结合嘉靖时期的边墙长度得出：万全右卫镇口墩起至平夷墩止垣二十五里；膳房堡野狐岭二墩起至野狐西一墩止一十八里；新河口水沟墩起至平虏西墩止垣二十六里；洗马林镇安墩起至平虏西墩止四十五里。

要注意，这是嘉靖中期的数据。土木堡之战后，明朝对北方边镇的塞垣进行了大规模修筑，所以这几个地方的塞垣长度比土木堡之前只多不少。那么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土木堡战前，明朝在宣府镇修筑的边墙长度居然只有一百余里！后来宣府地区的边墙修筑完全以后，总长度达到了1865里，折算为今天的长度大概为940公里。土木堡之战前，明朝的边墙长度仅为嘉靖时期的1/18！而且这些边墙还是断断续续的塞垣，其能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连当时的人都感觉这样的边墙有还不如没有。正统元年，给事中朱纯请求修筑塞垣。然而时任总兵官的谭广并不同意，他认为，自龙门至独石及黑峪口的五百五十余里，地形十分显要，工作甚难，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不如增加墩台以备战守。最终的结果是明朝仅增加了赤城等地的烟墩22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