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是游牧民族？清楚西岐周原在哪，就明白周王朝是种田人的胜利

作者｜冷研作者团队-双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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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封神演义》这部小说所产生出来的，相关神话元素可以说是近几年的影视的大IP，之前大火的电影《哪吒》就属于《封神演义》的文化衍生品。这部小说背景是商朝末年的事。虽然历史考证方面烂的一塌糊涂，但是框架很吸引人。那么，小说里的西岐和岐山又在哪呢？

西岐和岐山其实位于现在的宝鸡。虽然传统认知中，周王朝统治中心是在西安一带的丰镐两座城市，丰镐也被认为是西周的都城宗周，但是在此之前，周人居住在岐山脚下的周原地区，那个地方也被称为岐邑。关于周人定居周原的过程，《诗经·大雅·绵》是这样说的：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这里的岐指的是岐山一带，小说《封神演义》里的西岐就是指的这里。后世也有凤鸣岐山的说法。而周人为何以周为族号和国号呢？就是因为当时周人所居的地方就在岐山下被称为周原的一片平原区。在金文和甲骨文中周字很像农田，所以一些学者认为周字本意类似农田。虽然过去一些学者还有一些网文坚持认为，周人是游牧民族或者游猎民族，但是从考古发现完全粉碎了他们的猜测，周人是地地道道的种田民族。在对周人头骨的研究上也发现周人的体质特征更接近古中原类型，和仰韶文化人群一脉相承。

民国时期，疑古派盛行和中华文明西来说盛行，尤其是对中国古代历史的怀疑和否定俨然成为一股潮流。在发现殷墟之前，商朝都被怀疑是否存在。所以周原的历史意义也被严重质疑。为了验证传说和古文献的说法是否正确，也是为了确定周城都城位置。1933年，考古学者对周原范围内的周文王、成王时期的都城丰、镐遗址进行调查。1943年，又对周原遗址岐阳堡进行调查；直到1976年，周原考古队终于在周原遗址发掘出土了著名的凤雏、召陈两处西周大型建筑基址。通过碳14测定，建造时间在3100年前左右，属于宗庙建筑。同年，在周原保护区范围内的眉县杨家村，出土青铜器27件且均有铭文，铭文总字数达4048字，内容涉及西周11代12王。这两处两次发现都被评为2003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近年来，经过不断的考古工作，通过宫殿遗址和青铜器还有大量甲骨卜辞的发现，可以推断这里就是当年周人所居的岐山周原。那么周原有什么优势，使得当时还是被称为豳（bin）人的族群，定居在这里呢？首先说一下周原分狭义的周原和广义的周原，也就是小周原和大周原。小周原指的是岐山脚下，在岐山、扶风两县接壤处，这一总面积约33平方公里的区域。大周原指的则是指东起武功县、西至凤翔县、北至北山、南到渭河，东西长达70公里，南北宽约20公里的广大地区。

▲广义上的周原地区

这片区域的优势在哪里呢？先看古文献的说法：《诗经》曾用“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赞美周原。传说中周人的祖先是后稷，以擅长耕作出名，在《史记》里也说周人的历代先祖最初是夏朝的农官，上文说过周字在甲骨文和金文上很像农田，外加周人是个喜欢种田民族，相对于商人通过暴力建立王权统治，周人走的是另一条道路。《诗·大雅·公刘》，就是歌颂周人祖先公刘开垦土地、修建粮仓和城市，让族人过上幸福生活，并在种田的过程中，获得族人认可并建古立豳国的故事。公刘的事迹堪比种田文的典范，而周人对农业的重视也影响到今天。当月球土壤被中国获得后，媒体首先说的是不含有机物不能种菜……这里面可以看出，周人对周原的看法就是土地肥沃适合耕作，而从卫星地图上，狭义上的周原遗址位于岐山南麓七星河和美阳河之间，按照专业人士的说法：其环境特征为低山、洪积扇、台塬和冲积平原，背山环水。这种地方土壤厚度大，只要修好水利发展农业没问题。山可以提供木材，也可以作为防御屏障，而水可以进行漕运和灌溉。这一带位于偏河流上游地带，在关中平原中地势相对也比较高，所以也不容易积水。周人在此修建宗庙宫殿，并且开垦土地，在考古发掘中，学者们甚至发现了用于灌溉和排水的人工沟渠。可以想见周人对当地农业的重视。

▲图片来源

所以这里作为生产生活的地方，对初来乍到的豳人，也就是后来的周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周原建筑遗址平面图

周人通过在小周原修建岐邑，逐渐控制了周边地区。在这里周人发展农业、积蓄人口，利用这里的山水优势，抵挡原来戎狄的侵扰，最终逐渐壮大。因为某个小说影响，许多人觉得游牧民族是狼，农耕民族是羊。但是这话放到周人身上并不合理。周人也是通过一系列战争等手段，完成对大周原的控制。

大周原相对关中平原的东部地区，地势高丘陵还有山地以及台塬较多。虽然许多读者印象中，关中平原东部要比西部更有优势，但是在上古时代却不是这样，按照中国社科院的宋江宁老师说法：无论是仰韶时期还是龙山时期，甚至到夏商时期，关中平原西部聚落遗址密度都高于关中平原东部。

▲宝鸡出土的毛公鼎

从这幅等高线图可以看出，关中平原东部地势低要比西部低，且位于河流下游，尤其是渭河北岸在夏商周时期湖泊沼泽众多，古称沮枷之地。这里很多地方雨多的时候变成泽国，雨少干旱的时候就是片只能放羊的盐碱地。所以周人在占据大周原之后，对关中平原东部除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还拥有之前通过种田积攒的人力物力上的优势。由此，周人能够凭借此优势，迅速拔掉了商王朝在关中地区东部的钉子，最终周文王能够攻打崇国成功并在西安地区建立丰邑，进而控制整个关中平原，为周人东出灭商奠定基础。完成了种田人的逆袭，实现了小邦周征服大邦殷的奇迹。所以说没有周原就没有周人的成功，即使在西周建立后，周原依然是重要地区。此外这里还发现过大量的周公卜辞。而周公之所以叫周公是因为他的封地还是在周原一带。虽然西周后期因为地震外加犬戎入侵，导致小周原毁于战火，但是大周原被后来的秦人获得，开启了另一段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