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即吴越武肃王,字具美(一作巨美),小字婆留,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开国君主,在位共41年,下面渊源历史小课堂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钱镠少年时曾为私贩盐,后投军。他在翦除刘汉宏、董昌等地方叛臣时,占有了两浙之地,从此独据一方。朱温建梁时,钱镠被封为吴越王。他在位期间,曾征用民工,修建钱塘江海塘,又在太湖流域,并建立水网圩区的维修制度,促进了地方经济发展,两浙百姓都称其为“海龙王”。932年,钱镠去世,终年81岁,谥号“武肃”,葬于安国县衣锦乡。
为政举措
钱鏐在内政建设上的主要成就体现于修筑海塘和疏浚内湖上。
开平四年(910年),钱镠动员大批劳力,修筑钱塘江沿岸捍海石塘,用木桩把装满石块的巨大石笼固定在江边,形成坚固的海堤,保护了江边农田不再受潮水侵蚀。并且由于石塘具有蓄水作用,使得江边农田得获灌溉之利。
钱镠命兵卒民夫以“大竹破之为笼,长数十丈,中实巨石;取名大木长数丈,植之横为塘”;“内又以土填之,外用木立于水际,去岸二九尺,立九木,作六重”,称为“混柱”,奠基作成石塘。“筑塘以石,自吴越始”。这条捍海古塘,从六和塔筑到艮山门,长三十三万八千五百九十三丈,外加土塘,内筑石堤,费时两个多月,耗资十万九千四百四十缗,近一亿一千钱。
此外,钱镠设撩湖军,开浚钱塘湖,得其游览、灌溉两利,又引湖水为涌金池,与运河相通。钱镠还在太湖地区设“撩水军”四部、七八千人,专门负责浚湖、筑堤、疏浚河浦,使得苏州、嘉兴、长洲等地得享灌溉之利。
家训传世
钱镠治国有略,修身治家也十分谨严,又两度订立治家“八训”、“十训”。“十训”即钱鏐临终前向子孙们提出的十条要求,遗训中虽然包含一些封建思想,但是大部分是饱含人生智慧的。“武肃王遗训”代代相传,世世因循,一直激励着钱氏后人。遗嘱称:
要尔等心存忠孝,爱兵恤民。
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
要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真君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如违吾语,立见消亡。依我训言,世代可受光荣。
余理政钱唐,五十馀年如一日,孜孜兀兀,视万姓三军并是一家之体。
戒听妇言而伤骨肉。古云:妻妾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犹可新,手足断难再续。
婚姻须择阀阅之家,不可图色美而与下贱人结褵,以致污辱门风。
多设养济院收养无告四民,添设育婴堂,稽察乳媪,勿致阳奉阴违,凌虐幼孩。
吴越境内绸绵,皆余教人广种桑麻。斗米十人,亦余教人开辟荒田。凡此一丝一粒,皆民人汗积辛勤,才得岁岁丰盈。汝等莫爱财无厌征收,毋图安乐逸豫,毋恃势力而作威。毋得罪于群臣百姓。
吾家世代居衣锦之城郭,守高祖之松楸,今日兴隆,化家为国,子孙后代莫轻弃吾祖先。
吾立名之后,在子孙绍续家风,宣明礼教,此长享富贵之法也。倘有子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坏我家风,须当呜鼓而攻。
遵循钱镠的遗训,后世诸王始终贡奉中原王朝,末世钱弘俶顺应时势“纳土归宋”,使国家“不被干戈”实现和平统一。钱镠父子开创吴越国,连续三代五主均受中朝封为国王,成为王族。钱氏后人秉承祖训,绍续家风,绵延文脉,造就了吴越钱氏一门世代家风谨严,人才兴盛的传奇。这个家族始终一脉书香绵延,代有人才涌现。宋朝皇帝称“忠孝盛大唯钱氏一族”。清乾隆帝也感佩其家族教子有道,在南巡时御赐“清芬世守”匾额。到了近代更是人才“井喷”。文坛硕儒、科技巨擘云集,海内外“院士”子弟数以百计,因而吴越钱氏家族被公认为“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世家”。
钱氏家规由“武肃王八训”、“武肃王遗训”和《钱氏家训》三部分组成。“武肃王八训”是武肃王钱镠于乾化二年(公元912年)正月亲自订立。家训以晋代以来大族衰亡为鉴,“上承祖祢之泽,下广子孙之传”,体现了“金书铁券”的免死牌下的严格家教。钱镠辞世前又作十条“遗训”晓谕子孙。而现在半白半文版《钱氏家训》,是清末举人钱文选采辑整理过的,与“武肃王八训”、“武肃王遗训”一起收录在1925年出版的《钱氏家乘》中。《钱氏家训》是一部饱含修身处世智慧的治家宝典。《家训》分个人、家庭、社会、国家四个篇章,思想植根深厚,含义博大精深,是钱氏家族的珍贵历史遗产,也是钱氏家族人才辈出的传家宝。
人物评价
《吴越备史》对钱镠评价比较高,称赞道:
王少时,侗傥有大度,志气雄杰,机谋沉远,善用长槊大弩,又能书写,甚得体要。有知人之鉴,及通图纬之学,每处众中,而形神有余。纯孝之道禀于天性,每春秋荐享,必呜咽流涕。
王挺命世之才,属艰难之运,奋臂起义,所向披靡。以寡敌众,黄巢不犯其封;仗顺伐逆,汉宏至于授首。诛逐帅之薛朗,遂申属郡之礼;平作伪之董昌,不违本朝之命。加以御淮戎以耀威,奉梁室而示略,回江山之深险,致都邑之宏丽,七德克备,五福是臻。故八辅地图,三授天册,总四海之戎柄,为一人之父师,威名赫然,霸业隆矣。然后内敦恭俭,外正刑赏,安民和众,保定功勋。文台崛起于江东,玄德雄据于巴右,比之全德,固不足同年而语哉!
镠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钱塘江旧日海潮逼州城,镠大庀工徒,凿石填江,又平江中罗刹石,悉起台榭,广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会,江山之雕丽,实江南之胜概也,镠学书,好吟咏。……镠虽季年荒恣,然自唐朝,于梁室,庄宗中兴已来,每来扬帆越海,贡奉无阙,故中朝亦以此善之。
自唐末乱离,海内分割,荆、湖、江、浙,各据一方,翼子诒孙,多历年所。夫如是者何也?盖值诸夏多艰,王风不竞故也。洎皇宋之抚运也,因朗、陵之肇乱,命王师以遄征,一矢不亡,二方俱服。遂使瑶琨筱□,咸遵作贡之文;江、汉、雎、章,尽鼓朝宗之浪。夫如是者何也?盖属大统有归,人寰允洽故也。惟钱氏之守杭、越,逾八十年,盖事大勤王之节,与荆楚、湖湘不侔矣。
《新五代史》认为钱镠严刑酷法,对其评价非常片面:
钱氏兼有两浙几百年,其人比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自镠世常重敛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史各持其簿列于廷;凡一簿所负,唱其多少,量为笞数,以次唱而笞之,少者犹积数十,多者至笞百余,人尤不胜其苦。又多掠得岭海商贾宝货。当五代时,常贡奉中国不绝。
盖其兴也,非有功德渐积之勤,而黥髡盗贩,倔起于王侯,而人亦乐为之传欤?考钱氏之始终,非有德泽施其一方,百年之际,虐用其人甚矣,其动于气象者,岂非其孽欤?是时四海分裂,不胜其暴,又岂皆然欤?是皆无所得而推欤?术者之言,不中者多,而中者少,而人特喜道其中者欤?
后世一般对钱氏评价比较高,认为他任用贤才,促进了地方经济发展,保障了民众安居乐业的局面。
赵抃:时维五纪乱何如?史册闲观亦皱眉。是地却逢钱节度,民间无事看花嬉!
苏轼:三世四王,与五代相终始。天下大乱,豪杰蜂起,方是时,以数州之地盗名字者,不可胜数。既覆其族,延及于无辜之民,罔有孑遗。而吴越地方千里,带甲十万,铸山煮海,象犀珠玉之富,甲于天下,然终不失臣节,贡献相望于道。是以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其有德于斯民甚厚。(《表忠观记》)
文天祥:武足以安民定乱,文足以佐理经邦,实有大臣贤者之风。阅其谢表、八训、遗嘱及致董昌之札,并覆邗江杨氏之信,义正词严,凛不可犯。一片忠君爱民之诚,流露于翰墨间。奄有十三州、一军,可谓兵强国富矣!而犹贡献相望于道,四十余年如一日,克守臣节…洵堪为百世之模范。钱王之功德可为大矣!(《武肃王传》)
朱国桢:①钱立国,置营田数千人于松江,辟土而耕,…民老死无他缠累,且完国归朝,不杀一人,则其功德大矣!②宋虽减为一斗,而衙前各役之费,多至破家;钱虽三斗,而一切差役俱免。
冯梦龙:用人如韩滉、钱鏐,天下无弃才,无废事矣。
马荩臣:武肃王始以二十骑,却黄巢百万之众,提八都兵,斩汉宏连州之雄,遏董昌之乱。略扫录儒之凶残,怜婺民而谕王坛,示藏垢而纳卢约,未尝无故动兵。而海塘之筑,万世永赖。(《吴越世家疑辨》)
张岱:①扼定东南十四州,五王并不事兜鍪。英雄球马朝天子,带砺山河拥冕旒。大树千株被锦绂,钱塘万弩射潮头。五胡纷扰中华地,歌舞西湖近百秋。(诗作《钱王祠》)②力能分土,提乡兵杀宏诛昌;一十四州,鸡犬桑麻,撑住东南半壁。志在顺天,求真主迎周归宋;九十八年,象犀筐篚,混同吴越一家。(钱王祠柱铭)
汪由敦:朱门古殿明湖曲,玉座凝尘舞蝙蝠。三世五王同一堂,一一英姿耀冕服。斗牛占象霸图开,市中术者豫章来。劲旅摧巢八百里,都兵破越穷天台。闭门天子孽自作,妖鸟罗平扫如箨。铁券功名衣锦城,丹青图画凌烟阁。《杨枝曲》罢天亡唐,江东端不失孙郎。打球御马于阗带,英雄意气何堂堂。枕畔金铃惊五夜,罗刹奔潮千弩射。玉册金符尚父名,新罗渤海纷相下。五百功臣息战尘,三楼画栋照千春。牢盆海上横戈日,何意江山作主人。奕叶依然承土宇,宫殿排云事歌舞。卵鷇家家按籍来,器服年年输内府。八十年来王气消,石镜尘昏大树凋。箧书虽满客归国,折简无烦又入朝。子阳季孟空雄壮,自作安丰甘退让。居人生不识干戈,父老至今思保障。陌上花开缓缓归,歌声已断昔人非。青蘋无复村农荐,芳草空留羽士悲。龙山突兀余残照,可怜异代还祠庙。阶墀赑屃立丰碑,句奇语重褒忠孝。剔藓扪碑一慨然,短墙邻并玉津园。江外冬青缠野草,珠帘何处问通天。(诗作《表忠观》)
乾隆帝:①三世五王爵,同堂秩有伦,对朝旅故里,白水识其人,子孙仪刑永,春秋俎豆新,苏碑余腕力,亦敌弩千钧。(诗作《表忠观》)②勋勒金书,纳土当年资保障。业基石镜,筑塘奕祀庆安澜。(钱王祠楹联)③钱王有兴王定霸之才,追溯生平,开门节度,独能缮牧圉,修塘场,大利说农桑,综十四州齐萌,至今受赐;抱保境安民之志,流传佳话,衣锦故乡,允宜崇庙堂,明飨祀,威灵弥海宇,诵千余年往史,私淑在兹。
袁枚:武肃王有七事不可及者:王除夕鼓琴,戒酣长夜。深宫易帐,费省青缯。其他雄略用贤,惠下豪宕,识量家法等事,尤为难能。
谭其骧:唐末五代是一个干戈扰攘、四方鼎沸的时代,独两浙在钱氏保据之下,晏然无事者垂九十年;两浙既然是当时唯一的乐土,因而杭州就成了乐土中的天堂。(1947年《杭州都市发展之经过》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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