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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为何拒绝他?冰心与梁实秋的遗憾往事

作者:未知点击量:922  来源:历史知识网

著名作家冰心先生影响了数代中国人,可以说我们都是读着冰心的文章长大的,在大多人心中,她几乎是偶像般的存在。但是长期以来,一直很少有人提到她恋爱方面的问题,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个庸俗的话题。然而,冰心不是仙子,她是有七情六欲,食人间烟火的。

相对于民国时期其他著名才女,比如林徽因萧红张爱玲等,冰心在爱情上显得有点黯淡,或者不够浪漫。有人说这跟她的容貌有关,也即她年轻时不够漂亮,这其实是站不住脚的。首先,冰心尽管没有林徽因等人那么靓丽,但她腹有诗书自华,年轻时也是秀外慧中,颇有些温婉优雅之风韵的;再者,她不像林徽因等人那样,个性那么张扬,她性格比较内敛,所以相对来说,她的婚姻爱情比较稳定,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浪漫诡谲的色彩。但是,冰心的恋爱也不是那么枯燥单调的,甚至还是有不少令人艳羡的地方的。比如当她二十出头,刚在文坛崭露头角,具有不凡秀雅之气的她,还是不乏追求者的。除了她的丈夫,著名学者吴文藻以外,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才子,他对冰心十分倾慕,冰心当然也对他十分欣赏,并且曾把他比作如花一样的男人。当然这里的“花”并非是指对方花心,而是对他生命中的才、情、趣,如花的色、香、味那样绽放的称赞。

当时面对他的追求时,冰心曾以两句诗来回应。我们知道,唐代诗人崔郊有一首诗《赠去婢》这样写道:“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冰心将其中的后两句化用过来,只改了两个字送给对方,其中第一句为:“朱门一入深如海”,下一句中便隐含了那位男子的名字,那么下一句是啥呢?冰心当年为何要拒绝这个如花的男人呢?

冰心,原名谢婉莹,1900年10月5日出生于福建长乐市,也是一位名门闺秀。其祖父谢銮恩是清朝举人,人称大德公,是著名教育家,曾任福州尊孔兴文会会长。他毕生讲学,弟子众多,比如著名革命家、教育家黄乃裳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冰心故居,长乐三坊七巷谢家大宅,就是她的祖父从林徽因的堂叔林觉民那里买来的。冰心父亲谢葆璋早年毕业于北洋水师学堂,曾任北洋水师枪炮官,烟台海军学校校长,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海军司令部二等参谋官,民国政府海军部军学司长等职。冰心自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3岁时,随父迁至烟台,在海边度过了8年多彩而幸福的童年生活。她7岁即读过《三国演义》、《水浒》等名著,并接触了欧洲文学,包括英国作家狄更斯等人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也许冰心天生就是为文学而生的,她出生的第三天,祖父就拿着她的生辰八字去算命,算命先生说:“八字里带着文昌星,可惜是个女孩子,否则准做翰林。”后来她果然早早就成名于中国文坛。跟鲁迅先生相似,冰心开始也是想学医的。她18岁上大学,也没有学文,而是入读协和女子大学理科,有悬壶济世之宏愿。但后来她受“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的影响,转到文学系学习。结果才华顿显,19岁即在《晨报》上发表了第一篇散文《二十一日听审的感想》,和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产生了相当的影响,并从此开始使用“冰心”这个笔名。“冰心”即取自唐朝诗人王昌龄的诗句“一片冰心在玉壶”。不到20岁的冰心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文坛新锐了。

冰心在燕京大学学习期间,在一个牧师家里受洗,成为一名基督徒。她的这个身份跟她终生信奉的“爱的哲学”不无关系。1923年冰心从燕大毕业后,到美国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学院攻读英国文学。在她出国留学时,已经开始陆续发表总名为《寄小读者》的通讯散文,成为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之作。在这之前就出版了诗集《繁星》和《春水》,其中包括300多首小诗,被认为是冰心追求“爱的哲学”的典范诗作。其中有许多歌颂大自然,歌颂母爱,歌颂童真的作品,备受读者喜爱,也很受当时的评论界推崇,认为是受到了印度大诗人泰戈尔的影响。茅盾先生就曾给予高度评价:“一片冰心安在,千秋童稚永存。”但是有一个人,却不服气,他针对冰心的《繁星》和《春水》提出了尖利的批评。此人比冰心小三岁,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他认为冰心的诗感情表达不够,他说,“没有情感的不是诗,不富情感的不是好诗”,“《繁星》《春水》这种体裁,在诗园里面,终归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这样也许是最容易做的,把捉到一个似是而非的诗意,选几个美丽的字句调度一番,便成一首,旬积月聚便成一集。这是一种最易偷懒的诗体,一种最不该流为风尚的诗体。冰心女士是一个散文作家,小说作家,不适于诗;《繁星·春水》不值得仿效而流为时尚。”此人还说了这样的狠话:“我读冰心诗,最大的失望便是袭受了女流作家之短,而几无女流作家之长。我从《繁星》与《春水》里认识的冰心女士,是一位冰冷到零度以下的诗人,只感到冷森森的战栗。”此人好狂啊!他就是冰心后来称为如花的那个男人,他叫梁治华,即当时的清华才子梁实秋。不过梁实秋和冰心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因这个不留情面的文学评论而牵出一段情缘,一段长达60多年的世纪情缘。就像杰克和露丝在坦泰坦尼克号上的美丽邂逅一样,冰心和梁实秋也是在一条船上相识的。在美丽而舒适的杰克逊总统号邮轮上,冰心和也要到美国留学的梁实秋不期而遇。是许地山(后也成为著名作家,当时也要去美国留学))介绍他们认识的。当时,面对这个他曾“痛批”过的端庄而不够秀丽的女作家,梁实秋冷冷地问:“你到美国学什么?”冰心说:“学文学。你去学什么?”冰心当仁不让地反问。梁实秋答:“文学批评!”简直是针锋相对。不过心胸豁达的冰心并没有因梁实秋曾批评自己的诗作而讨厌对方;梁实秋也并没有因曾看不起冰心的诗作而看不起对方。他们二人侃侃而谈,竟然越谈越投机。他们被对方的才情所打动,互相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冰心觉得这小子还行,还是挺有学问和眼力的;梁实秋也觉得冰心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冰冷到零度以下”,顿觉这位姐姐秀外慧中,温婉可人。然当时的冰心可不像露丝很快就喜欢上了杰克一样,喜欢上梁实秋,她只是不再讨厌他,不再“恨”他;另一方面,她也是在这条船上第一次见到了另一个男子,他就是梁实秋在清华的同学,后来成为她的恋人和丈夫的吴文藻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在去美国那条船上,冰心这群年轻人不仅相处得很融洽,而且踌躇满志,在碧波荡漾、漂泊不定之中,居然合作办了一份叫《海啸》的文学墙报,张贴在客舱的入口处,展现着一代新青年的满腹才华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后来他们还选了几篇作品做为《海啸》专辑,发表在小说月报上,其中就有冰心的三首小诗《乡愁》《惆怅》和《纸船》。到美国后,冰心入威尔斯利女子大学;梁实秋先去科罗拉多学院,一年后又转入哈佛大学。两所大学都在波斯顿地区,他们二人相距不远,就常常见面。那时候,留美大学生们经常参加一个叫“湖社”的组织(相当于一个同乡会,曾办有《湖社月刊》),湖社每月举办一次讨论会。冰心和梁实秋在参加讨论会期间,还曾经在美丽的诺伦比加湖上泛舟,畅谈人生和未来。留学生们的课余生活丰富多彩。为了在海外传播中华文化,大家就建议在波士顿的“美术剧院”上演一台中国戏剧给老外们开开眼。他们选定的剧目是元末高则诚所著的《琵琶记》,剧本由顾一樵改写,梁实秋负责翻译。

被誉“南戏之祖”的《琵琶记》,台词写得十分精妙,想要在英文中保留古典汉语的精髓很难,需要高超的中英文功底和文学素养。梁实秋不仅成功搞定,还倾情出演男一号,即被迫负情的状元郎蔡伯喈。顾一樵则饰演宰相。冰心饰女二号即宰相之女。来有情助演的同学很多,比如诗人闻一多也在场,他担任布景和服装设计等。演出当天,不少美国人包括大学教授都来观看,观众达1000多人,场面十分火爆。第二天报纸还刊登了新闻,梁实秋等人的剧照也上了报。演出的成功给大家很大鼓舞,梁实秋等人趁热打铁,成立了中华戏剧改进社,决心用戏剧形式传播并改革中华文化。是时,冰心林徽因梁思成闻一多、余上沅等众人都踊跃加入。后来,许地山还专门给顾一樵写信调侃说:“实秋真是有福啊,先在舞台上做了宰相的娇婿!”当时的梁实秋可谓春风得意,既然在舞台上成了冰心的郎君,在现实中未免也对冰心有点幻想。本来,梁实秋在来美留学之前,18岁时,其父母已经给他介绍了对象,即他后来的夫人程季淑,梁实秋当时表示满意。来美国之前,他还跟女朋友表示:3年后,我学成回来,一定娶你!但此时的梁实秋,由于在美国时间长了,再说,他也是个追求爱情自由的人,也难免有点心猿意马,想学《琵琶记》中的蔡伯喈了;再者,青春年少的他对友情和爱情似乎也有点分不清,就对冰心含蓄地表白了。不过冰心当时很理智,她曾听梁实秋说过他对国内的女朋友很有感情,在他去美国前夕跟女朋友分手时还曾流过泪,她知道他不会真的忘记了他的女朋友的;再者,关键是,冰心当时正和吴文藻恋爱中。冰心对于婚姻爱情有着自己的见解。也许她比较保守,她不希望嫁一个文艺圈中的人。性情内敛、务实的她认为搞文艺的人,多数性情浪漫,感情大多不稳固。比如她就很不喜欢徐志摩那样浪漫的人;而他喜欢的吴文藻是搞社会学、人类学的,是远离文艺圈的人。所以她就果断地拒绝了梁实秋(尽管他对这个可爱的小兄弟还是很欣赏的,后来还把他比作如花的男人),并回书一封以彻底断绝其念想,其中有她化用唐朝诗人崔郊的诗句:

朱门一入深如海,从此秋郎是路人。后一句中的秋郎当然指梁实秋了。梁实秋收到此信,也就打消了这个非分之想。毕竟还有女朋友在遥远的故土等着自己呢,我怎么能学《琵琶记》里的负心郎蔡伯喈呢?我岂能让我的“赵五娘”身背琵琶,含泪千里寻夫呢?琵琶有泪我有情,算了吧!果然三年之后,梁实秋因思念女友心切,在美国还没有读完硕士,就慨然回国,于1927年同程季淑结婚了。不过,从此,梁实秋为了这段情,他自称“秋郎”,秋郎也成为他的笔名之一。而冰心在是在美国读完硕士之后回国的,她先后在燕京大学、北平女子文理学院和清华大学国文系任教。1929年与吴文藻结婚。冰心和梁实秋双方互不打扰,有情人,各成眷属。

冰心和梁实秋各自结婚后,各过各的日子,但他们一直保持着珍贵而纯洁的友谊。梁实秋回国后在北京编《自由评论》,冰心替他写过诗,也翻译过斯诺夫人海伦的长诗《古老的北京》。梁实秋和闻一多还专门到冰心在燕园的新居看望她。后来梁实秋在青岛大学任教时,因为他知道冰心童年时曾长期生活在海边,喜欢海,还数次邀请冰心去青岛看海,但冰心因病未能成行,倒是丈夫吴文藻去了见了梁实秋,双方相谈甚欢。在抗战期间,冰心和梁实秋接触较多,可以说“过从甚密”。当时冰心夫妇住在重庆郊外的歌乐山。梁实秋则住在重庆北碚区嘉陵江畔的一个小镇(当时他的夫人留在了北京),那个小镇是抗战时期众多文化界名人的聚居地,被称为抗战大后方的文化中心。他当时居住在半山腰的一所他取名“雅舍”的小屋里,此度过了8年时光。梁实秋在雅舍里写作,与鲁迅等人笔战,比如讨论文学该不该有阶级性,鲁迅说有阶级性,他愣说没有阶级性,从而被鲁迅骂为走狗。这是学术问题,此不多讲。他在这里还翻译了英国小说《呼啸山庄》和莎士比亚的戏剧,他是最早翻译《莎士比亚全集》的人,是他让中国人知道了莎士比亚。当时,冰心夫妇、老舍朱光潜等人就经常去找他一起高谈阔论,切磋学问。1940年,梁实秋过生日那天,冰心应邀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会。在晚会当中他们相谈甚欢,梁实秋就让冰心给他的雅舍写两句。于是冰心提笔倾情而书:“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一个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冰心下笔之处,掩饰不住对梁实秋的欣赏,把男人比作一朵花,也是罕见。抗战胜利后,冰心夫妇到了日本,她在日本东京大学中文系执教,讲授中国新文学史。冰心在日本的寓所里还挂有梁实秋写的字。1951年冰心夫妇回到北京时,梁实秋夫妇已经在1949年去了台湾,他在国立师范大学任教。后来也曾一度在美国居住。此后两人天地相隔,再也没有见面,但一直互有通信。冰心和梁实秋两人在文学上虽走着不同的道路,但各有所成就。冰心主要从事诗歌、小说、散文创作,最著名的是散文上的成就。即便是散文大家朱自清也被认为是水平“仅次于冰心”(叶圣陶语);另外她也是最早翻译泰戈尔诗作的学者之一,比如《吉檀迦利》《园丁集》就是她翻译的。而梁实秋在散文上成就也极高,他在重庆雅舍里创作的散文集《雅舍》曾经风靡世界,曾印行了300多版,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纪录。他也是位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和翻译家。他最令人称道的是,最早翻译了《莎士比亚戏剧全集》,成为中国最权威的莎士比亚研究专家。后来在中国特殊历史时期,冰心夫妇受到迫害。梁实秋从好友顾一樵和作家谢冰莹那里错误得知冰心夫妇和老舍都自杀了,他悲痛不已,写下《忆冰心》和《忆老舍》的文字,悼念自己的故友。后来冰心看到这篇悼文后,十分感动,就写了一封信澄清事实,托人带给当时在美国的梁实秋。在中国大陆的冰心一直想让梁实秋回来,看看中国大陆的变化,重叙友情。但梁实秋一直没能成行,成为终生憾事。

冰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被梁实秋写了一次悼文,没有先走,还健康地活着时,她的“秋郎”却先一步走了。1987年11月,84岁的梁实秋在台北去世。时年87岁的冰心老人听说这个噩耗后,十分悲伤,在一个月内连续写了两篇悼念文章,一篇《悼念梁实秋》发表在人民日报上,一篇《忆实秋》发表在文汇报上。两篇文章均是冰心先生发自肺腑的和泪之作。一个如花的男人,在海峡的彼岸凋落了。此岸的冰心泪奔如潮……12年后,20世纪的最后一年,1999年2月,世纪老人冰心去世,享年99岁。做为一个上帝的信徒,她肯定去天堂了。在那儿,他将会找到那个被她比作花朵的秋郎,她和丈夫吴文藻,将一起同他再叙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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