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让子弹飞》中黄四郎说自己和众多革命前辈有过渊源,这真不是电影瞎扯,在晚清的广东这种数代豪绅世家真的有这种魄力。因为晚清广东地面上最强的三支军队都有“反贼”背景,豪绅们已经不把大清朝放在眼里了。
要说晚清广东最著名战力最强的军队,首先要属萃军,也就是冯子材的队伍。老冯当年就混过天地会,32岁时跟着洪门大佬刘八起义,一年后就反出了洪门,果断投靠了镇压洪门兄弟的向荣。向荣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镇压太平军,他尾追太平军建立了江南大营,老冯也在其中混进了粤军的队伍。江南大营的兵力来自全国,粤军中的张国梁是地道实力派。张国梁也是洪门大佬出身,早年就带着队伍在中越边境上“讨生活”。张国梁也很拼命,能为了弟兄们抽大烟领头冲锋。老冯也是战场上的拼命三郎,打仗时眼光还特别毒辣,总是能发现敌人的薄弱环节,共同的出身共同的作风让老冯备受张国梁青睐。张国梁阵亡后,老冯就成了江南大营中粤军主帅。天平天国灭亡后,老冯回到广东,在两广地面上逮谁灭谁,就连同是洪门出身的刘永福也被他撵到了越南,还在击败了法国远征军,他的队伍是两广第一强兵。
除了老冯,郑绍忠的安勇也是反贼出身的广东强兵。郑绍忠原名郑金,江湖外号“一口金”(嘴巴大能吞下自己的拳头),郑绍忠是投奔清朝后改的名字。他跟着舅舅陈金缸从1854年奋战到1863年,虽然只是在几个县城里来回转悠,也没少享福,陈金缸娶了上百个老婆时也分润了乖外甥不少美女,还任命他为兵马大元帅。1863年太平天国形势逆转,清朝方面也开始围剿广东方面的各路豪杰,郑金在舅舅不同意招安时就“大义灭亲”投靠了满清,还大肆屠杀自己的表兄弟当投名状。
▲安勇的靠山叶赫那拉瑞麟
郑金还学习老前辈朱温,给自己改名为郑绍忠。他的队伍就被保留下来,成了满清镇压洪门和土客械斗的王牌部队,被命名为“安勇”。他的部队也是广东官场对抗湘系、淮系的关键,早在天平天国即将被扑灭时,湘系喊着广东全是战五渣(广东“无可恃之将无可信之勇”)非要把军队派到广东吃大户;而广东方面也觉得“潮勇多不可靠”(两广总督毛鸿宾亲自认定),把“安勇”当成救命稻草(老冯的队伍已经派到了广西、贵州)。“安勇”也不负所托,帮助两广总督瑞麟排挤了自带4000名湘军的蒋益澧,将哗变的4000湘军全部镇压;在淮系张树声带“树”字营到广东时,“安勇”就敢和淮军在广州进行大火拼。因此无论两广总督是谁,人渣郑绍忠的位置都动不了,他最后当上了广东水师提督,手下的数千人马(最少时3000多,最多时70000多)也传给了儿子郑润材。“安勇”系统的人马出身不好,但战力极强,镇压各路强人是高手,解散后还有大量豪绅雇佣他们。
进入20世纪后,满清还在广东编练了新军,新军军官也成了最有前途的职位。但广东新军里,谁不加入革命党反而是不合群,新军内部直接唱着反满歌曲,士兵中更有八成都参加了革命党。广东老一辈豪绅也认定了只有刀枪最管用,看到这三只队伍的例子,对子弟和“反贼”接触也乐见其成,所以黄四郎加入过革命党那是一点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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