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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谍」将九河下梢闹个翻天覆地,天津隐蔽战线中的“三叉戟”

作者:未知点击量:402  来源:历史知识网

1945年,抗战终于胜利了,而作为代表胜利国政府的国民党却立刻在全国民众的喜悦之中爆发出了在极大的丑闻,即接收大员们的“五子登科”,尤其在天津,“指鹿为马”构陷他人以掠夺财产并导致被构陷者愤而自尽,引起了全国骚动。面对这样腐朽的漠视民生,甚至于残害百姓的政府,中共开始了未雨绸缪的布局,城市隐蔽战线斗争又一次站在了时代的前列。

张淮三,原名张叔康。曾是天津扶轮中学的高材生,曾参加“一二·九”运动,1936年加入中共,抗战爆发伊始,即赴延安学习。

抗战八年,他活跃在延安和晋察冀地区,成为中共根据地的一名干部。此时,他奉命赶回家乡天津潜伏,成为中共天津工作委员会委员、秘书长,青年工作委员会书记。并且还是中共冀中区委天津市三人领导小组成员之一。而其妻子宋捷更是早于一年前已奉命回到九河下梢,她的任务便是做好丈夫的助手,配合张淮三的行动。

扶轮中学求学时的张淮三

为了将身份掩护做好,做足,这对在根据地早已成婚的夫妻,于1945年11月初,天津河西区三义庄再次举办了婚礼。当然,这也慰籍了张家老人的心,兵荒马乱,国难当头,离家八年的儿子安然无恙地归来,还娶了媳妇。殊不知,这对看似新婚夫妻,肩上承担着不为人所知的神圣使命。

张淮三、宋捷夫妇合影

根据形势和环境需要,张淮三的掩护身份从回家后的商人,又进入一所私立小学,成为教书先生。表面上,他看起来斯斯文文,老实巴交,一团和气,一副老天津读书人的做派。实际上,却心思缜密,社交上的老实巴交便是隐蔽战线工作中的稳健作风。而让国民党特务机构在以后的侦查中,摸不着头脑的是他的工作代号居然叫:婆婆。哏都的幽默特色尽显无遗。

张淮三在天津的秘密活动“指挥点”最主要的有三处,一是和平区卢庄子独门独院的某户,户主是其领导下中共地下党天津学委的委员刘文,这是一个革命家庭,刘文之父亲是商人,支持革命,其弟同为隐蔽战线中的中共党员。夫人马廷娟则义无反顾地支持丈夫的事业,成为天津学委每次开会时的‘警戒哨’。

另一个点是西门里九道湾胡同14号,同样是天津隐蔽战线成员,中共党员陈克非的家,这是一个宽大僻静的宅院,门外的胡同四通八达又行人稀少,这里成为天津隐蔽战线的“秘密兵站”,存放着物资、武器和文件。

还有一个点在小刘庄,是天津隐蔽战线年轻的党员赵岩的家,院落很大,空房也多,成为天津隐蔽战线的秘密开会点。关于赵岩,其出身大户人家,人称“十四爷”,任交通员,其一生中最隐秘而伟大的事迹就是将潜伏在天津国民党军事工事建筑单位力的情报员麦璇琨获取并复制的天津城防图安全送到解放区。称之为“最隐秘”,是因为这项任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直到1977年才经老领导点拨而恍然大悟【详见前面文章「说谍」林彪刘亚楼速战天津的底气!二张图,天津隐蔽战线奇功https://www.toutiao.com/i6955070371074818593/】

隐蔽战线从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工作的环境随着国共之间的政治和军事矛盾的加剧而日益残酷。斗争和危险并行。抗战胜利了,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自鸦片战争以来第一次反侵略战争的伟大胜利,中国人民沉浸在狂欢之中。正当国统区的广大青年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中,强烈要求和平民主的时候,国民党反动派却给他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短短的时间内,国民党内部的种种腐败丑恶现象就完全暴露在人民的眼前。而国民党在胜利后对收复区青年的甄审,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1945年9月,国民党政府修正通过了《收复区中等以上学校甄审办法》,规定收复区专科以上学生必须经过甄审合格,才准继续入学。国民党对汉奸采取姑息宽容政策,对收复区的学生却视为“伪学生”,激起了收复区广大学生的不满和反对。天津和北京、上海、南京、青岛以及东北各大城市的学生,先后开展了反甄审斗争。

位于天津西北角针市街清真巷7号的兴源杂货庄是中共天津工委在天津建立的首个秘密联络点。负责人是隐蔽战线中共党员秦良。秦良本名穆曾勤,对外身份是天津有名的老字号正兴德茶庄东家的后代,秦良之父穆芝房又是著名的水利工程师,也是国府接收大员,但为人爱国又极富正义感(建国后,曾先后任天津和河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天津市政协副主席,全国政协委员等职)。

在天津西北城角一带,穆家是世代的名望之家。选择这里作为接头地点本来万无一失,但还是出了问题。

1945年12月12月30日上午9点,天津学委委员刘文准时来到复兴源杂货庄接头,研究第二天要在全市举行的“反甄审”游行请愿活动。

准时赴约的刘文刚刚走进大门,就一把被穆家门房张大爷拦住,偷偷地说:“刘少爷,里面杂货庄出事了,警察把我家的十少爷(秦良家中排行第十)抓走了,刚才进去一位少爷现在还没出来,您快走吧。”刘文一惊,急问张大爷刚刚进去人的长相,判断是张淮三。他急急忙忙绕道至地下党员赵琪家,设法营救。

赵琪与秦良早年一起组织读书会,与穆家人十分熟悉,他立刻从后门进入穆家,请穆芝房设法将困在穆家的张淮三解救出来。

而杂货庄被查却是因为一起盗匪案,杂货庄被牵连,警察就地蹲点,见人就扣。穆芝房立刻找来本家的兄弟穆子荆(时任天津市政府人事科长)一同去到前厅(杂货店就设在穆家前厅),做了担保,将张淮三带了出来。

解放战争时期,天津隐蔽战线可谓劳苦功高,中共冀中区委天津市三人领导小组成员除张淮三外,还有娄凝先和于致远。三人的工作相对独立又相互支持,成为了令国民党特务机关头疼不已的中共天津隐蔽战线“三叉戟”。

其中,娄凝先最早进入天津,而复兴源杂货庄这个秘点就是他建立的,在潜伏之初,他的公开身份便是杂货庄账房,并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

1945年底,因为这个意外,复兴源杂货庄联络点被迫放弃,娄凝先撤往市内,以中学教师身份作掩护,秘密的领导开办进步报刊。

1946年8月,他开始负责中共在天津的统战工作。今天看来,中共隐蔽战线的不可思议比比皆是,娄凝先的统战工作就是一例抗战后国民党天津第一任市长张廷谔曾亲下手令,限三天破获专门宣传共产党政策与主张的《天津导报》巢穴,悬赏10万元抓捕办报人。但张廷谔万万没想到,他的堂侄张树德就是他要抓的办报人娄凝先的工作联络对象。

凭借着与天津上层出色的统战关系,娄凝先获取了大量国民党在天津和华北的军政情报,还经常组织购买药品、物资,送到解放区。娄凝先在隐蔽战线出色的工作如同现在的谍战电影一般,他外表普通,书生气十足,是自行车被偷,都不敢报警的“窝囊”的中学教师。似乎是为了经过日子,又经常风尘仆仆。从解放区出来,一身农民短打,进城转身又变成头发油亮,长衫马褂的先生。

娄凝先老前辈在隐蔽战线时期

于致远和张淮三一样,同在1936年加入中共,曾在西安和晋察冀冀中地区工作,是中共七大晋察冀代表团成员。

又和张淮三一样,根据组织命令,于致远携新婚燕尔的妻子天津姑娘金爽潜回天津,以家庭为掩护,开展隐蔽工作,任中共冀中区委天津市三人领导小组组长,分工工运。

当时,天津撂跤高手王俊臣正是其领导下的天津铁路津浦大厂的地下党支部书记,于致远刚刚接手天津地下工运,就组织王俊臣支部发起了津浦大厂3000人的游行,并包围了国民党路局大楼,迫使路局补发了半个月工资和一个月粮食。

1947年初,厂里要裁员,于致远指导王俊臣为300名被裁职工争取福利,讨要一年的工资做离职费。这次斗争坚持了四个月,取得了胜利。成立掼跤会,以此为掩护,培养地下党员,壮大组织,也是于致远教给王俊臣的工作方法。

据《中共天津党史大事记》记载,彼时天津的工运如火如荼,“1月13日,在中共地下党员领导下,天津东亚毛呢纺织公司工人为争取生活待遇展开斗争,遭到反动军警镇压。”“1月21日,市内天津电灯公司工人为要求提高生活待遇发动罢工,斗争取得胜利。”“1月28日,天津铁路职工为增加工资,反对裁员举行大罢工……国民党路局被迫答应工人的要求。”……纺织行业的恒源、北洋、东亚、仁立等厂里都有于致远领导的地下党员。

1948年元月初某夜,国民党特务闯进于致远的家,恰是于致远回解放区汇报工作。而金爽拖着怀孕快8个月的身子,被特务带走。

在审讯室,特务对一名孕妇尽下毒手,将她嘴里塞满炉灰渣滓,使劲打耳光,满嘴鲜血淋漓,她和于致远的儿子于铁丘就出生在了监狱中,铁丘,即“铁窗囚徒”。无论是酷刑还是利用刚出生的婴儿做要挟,金爽却始终不透露一个字。

1949年1月15日,于致远、金爽夫妇相聚,携儿子于铁丘合影

就在金爽被捕的第三日晨,张淮三来到于致远家送地下活动经费(借来的一两黄金)。被留在于家“守株待兔”的特务抓获(守点即来人就抓)。

张淮三并未暴露身份,但在刑讯中,还是遭受了国民党特务的酷刑,内脏都被打伤。

而进了牢房,张淮三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王俊臣和其他工运骨干也被关进了牢房。与此同时,女牢房的金爽也发现,这次被捕的人员都来自工运系统,他们意识到,问题出在工委,没有牵连学委和其他领域。谁是叛徒?!

首个怀疑对象便是天津工委交通员曹东。而事实也正是这个曹东出卖了组织。幸好他并不了解于致远、张淮三的真实姓名和职务,只是供出了余达生(于致远化名)是中共在天津的最高领导,金爽是余达生的老婆,和张淮三见过面。

在国民党的监牢中,特务还实行了“狱侦”这样的侦破手段(即派出卧底伪装成罪犯混入牢房)。男、女牢房里各来了一个新囚犯。女“囚犯”卢峰明很快就暴露了,她夜间打着手电在被窝儿里写情报,被发现,装不下去,只好灰溜溜地走人。男牢房里来的这个特务起初装得还蛮像那么回事,可是时间一长,特务哪里吃得了坐牢的苦?这个“犯人”隔三差五就能得到从外面送来的好吃的,而且他被“提审”的频率可比别人高多了,这些反常现象立即引起了张淮三他们的警觉。动用了反侦察手段,将这个特务也赶出了牢房。

就这样关押了几个月后,敌人抓不到任何把柄,张淮三、金爽等人被无罪释放。张淮三撤回了解放区,再次见到了于致远。而于致远则是在返津途中被组织得知了情报后,紧急派人追回解放区的。

在追求光明,建立新中国漫漫征途上,有着无数像张淮三、于致远,娄凝先等令人崇敬的革命前辈们,他们更多的是隐蔽战线上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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