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达是湖南溆浦人,早年靠寡母含辛茹苦拉扯着读完小学、中学后,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学校。1924年以优异成绩毕业,入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任编辑。任职期间,工作之余他辛勤笔耕,每天不写到1500字不罢休。
1930年,向达到北平任北平图书馆编纂委员会委员。他利用馆藏的丰富文献,着重于敦煌俗文学写卷和中西文化交流等领域的研究。除了翻译《世界史纲》《印度现代史》,向达还开始接触到外国探险家在中国西北考察的著作,翻译并于1930年发表了《斯坦因黑水获古记略》《斯坦因敦煌获书记》,又着手翻译勒柯克的《高昌考古记》和斯坦因的《西域考古记》。他同时利用新材料,提出新观点,发表了一批中外文化交流史和敦煌学的论著。
正是在这里,向达开始了中外文化交流史和敦煌学的研究。他完成力作《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1933年刊于《燕京学报》专号),奠定其在学术界的地位,从此在中西交通、中外文化交流方面卓然成家,为中外学界所瞩目。翌年刊出《中西交通史》,受北京大学历史系之聘,讲授《明清之际西学东渐史》。
1935年秋,向达赴欧洲,先在素以收藏东方善本著称于世的牛津大学鲍德里图书馆工作,抄录了中西交通史上的重要资料。1936年秋转赴伦敦,在不列颠博物馆东方部检阅敦煌写卷、汉籍及俗文学等写卷,抄录了与来华耶稣会士和太平天国有关的重要文献。但当时对于从敦煌遗物国而来的求学者,外国人并不欢迎,甚至极尽嘲讽阻拦。
向达在1936年2月从伦敦寄给国内的信中写道:“弟来英目的在看British Museum大英博物馆之敦煌卷子,管理人员为Dr.Lionel Giles翟里斯,前后见到两次,俱甚冷淡,且对人表示拒绝。弟助其工作,有一次曾以可否允人对于敦煌卷子作一通盘研究相询,彼亦表示拒绝。此种情形,大有陷弟于进退两难之势。然现已至此,不能不尽力想办法,庶不致如入宝山,空手而反返。现在拟托其他英国人代为转圜,将来研究一层或百有万一之望也。”
从1936年9月到1937年8月整整一年,他看到的汉文和回鹘文卷子加起来还不到500卷。向达后来在文章中曾多次提及这段伤心往事。
这一时期,向达的生活津贴常常没有着落。但他仍节衣缩食,筚路蓝缕,艰难前行。
1937年末,向达访问巴黎、柏林、慕尼黑等地科学院、博物馆,考察各处窃自中国西北地区的壁画、写卷等藏品。在巴黎期间,着重研究了法国国立图书馆收藏的敦煌写卷,抄录了明清之际来华耶稣会士有关文献等。他撰写的《伦敦的敦煌俗文学》和《伦敦所藏敦煌卷子经眼目录》等文,为学术界提供了极为丰富的资料,把国内敦煌学的研究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1938年,向达携带着抄录的几百万字的敦煌资料,回到了正在遭受日寇侵略的袓国。
回国后,向达先在迁到广西宜山的浙江大学史地系任教,不久转任昆明西南联大历史系教授兼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导师。1941年,国立中央研究院组织西北史地考察团,其历史考古组由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中央博物院与国立北京大学联合组成。向达代表北京大学于1942年春经河西走廊到达敦煌,考察了莫高窟(千佛洞)、万佛峡等。所到之处,向达都一一详细考察,并将考察过程和结果,记录在名为《西征小记》的书中。向达以科学考古与文献相结合的方法,对敦煌石窟进行开创性的研究,因此他被誉为开创“敦煌学”的先驱。
在敦煌考察期间,向达目睹了某画家为一己之私,临摹肆意破坏壁画,异常愤慨。返重庆后,他立即致信时任中央史语所所长的傅斯年:“一江湖画家,盘踞此间,已历年余,组合十余人,做临摹工作,任意勾勒原画,以便描摹,损坏画面,毫不顾惜……似此更二三年,千佛洞遭罹浩劫,将不知伊于胡底矣!”据此,傅斯年、李济致函于右任,指出问题的严重性,建议成立机构保护敦煌莫高窟。1943年12月,向达署名方回的《论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及其连带的几个问题》在《大公报》上连载,文中提出将千佛洞收归国有,由学术机构进行管理,开展研究工作等建议。此文发表,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接推动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于1944年成立。研究所成立后,常书鸿任所长。这也开启了“敦煌学”长流不息的渊源。
1943年7月至1944年,向达作为西北科学考察团历史考古组组长,再赴河西。他两到敦煌,不顾隆冬酷寒,呵指笔录,除对敦煌地区诸石窟留下了重要记述如《敦煌千佛洞各窟剥离剜损略表》外,写成多篇有关敦煌和西域考古方面的论文初稿,即后来陆续发表的《敦煌藏经过眼录》《西征小记》《莫高榆林杂考》《两关杂考》《唐代俗讲考》等。俗讲的研究具有开创意义,两关的考证系两度亲自踏勘汉代玉门、阳关故址的结果,不同于书斋中仅从文献进行考据之作。
如今,敦煌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敦煌人”艰苦卓绝的努力和无私奉献,受到了良好的保护,她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开发和利用,向世界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彩,展现了更加绚烂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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